溝壑縱橫、表里山河把山西與外界重重阻隔。走出大山走向世界是山西人祖祖輩輩的夢想。
交通是山西的瓶頸,是山西的痛
長久以來,晉煤外運、商品輸出無不受運力所阻。某種意義上講,路是山西的命脈,路是山西的政治,路是山西的未來。 成本高、工期長、資金缺是山西修路難的主要障礙。太舊是山西的第一條高速公路,這條路修得驚天動地。2000年,王曉林主政交通廳,晉人對路的夢想再度被激活,山西交通建設進入一個新時代。2003年,大(大同)運(運城)高速的開通,成為整個山西“十五”時期最大的亮點。這7年是山西交通建設的“高速時代”,各個出省口的打通、村村通工程的基本完成,使得山西全面進入汽車時代。 用毛筆在一張紙上寫出一個“人”字很簡單,但要在15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寫出一個“人”字來談何容易。而交通廳長王曉林7年時間內用高速公路在三晉大地上“寫”出了一個巨大的“人”字。一撇是大同—運城高速公路,一捺是太原—長治—晉城的高速公路。這個用筑路機為筆,瀝青、水泥為墨鋪就的“人”字型公路網架,將5000年溝壑縱橫的山西一下拉入“高速時代”。 2000年前,山西只有500公里高速公路,而2001—2006年的6年間,全省就新增高速公路1234公里,新增一、二級公路5098公里。到2006年底,全省公路通車里程達到11.3萬公里,公路密度達到72.3公里/百平方公里,等級公路里程96485公里,占通車里程的85.4%,在全國排第9位;高速公路1752公里,在全國排第9位;二級以上高等級公路14754公里,路面鋪裝里程70119公里,兩項指標在全國均排第8位;全省100%的鄉(xiāng)鎮(zhèn)、80.5%的建制村通了油路、水泥路,在全國分別排第1位、第10位。 錢從哪里來? 一個欠發(fā)達省份要在崇山峻嶺中修路,錢是最大的瓶頸。 大運高速總里程666公里,是太舊高速的4倍;投資200多億,是太舊的7倍。一個太舊僅30多億的投資都讓山西傷筋動骨,要拿出7倍的錢去修大運,這對剛剛上任的王曉林來說,能不能找到錢就成了他能不能在交通廳立足的最現(xiàn)實的問題。 有人提出可以出賣太舊路的經營權,用賣路的錢再修路。但太舊是山西的一條具有政治意義的路,賣太舊會有賣掉“太舊精神”的嫌疑。那么能不能爭取讓太舊路上市呢?廳財務處經過測算,認為上市最多能從股市上拿回8個億,而審批需要2年。時間不等人,王曉林想到了資產置換。 太舊路評估值有35個億,其中15億是用省公路基金建設的,是優(yōu)質資產,王曉林說服省工商銀行,以經營權轉讓方式從太舊路置換出20億元,加上省公路基金收入,交通部補助和亞洲開發(fā)銀行、國家開發(fā)銀行爭取到的貸款,200多億元的建設資金基本落實。沒有動用省財政一分錢,王曉林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段,創(chuàng)新解決了這一融資難題,被譽為“欠發(fā)達地區(qū)利用資本市場籌集公路建設資金的典型”,在交通部看來這在全國也是“首開先河”。 這一成功的市場化資本運作模式為之后山西修路開闊了眼界,融資創(chuàng)新的渠道越來越廣。剛剛通車的翼城—侯馬高速公路,就是采取BOT方式,由中國港灣建設集團全額投資建設的。在去年山西于香港舉辦的招商會上,中國平安保險集團對山西修路融資方式產生了極大興趣,拿出600億元保險資金與山西省交通廳共同設立了山西——平安交通能源基金,以“債轉股”方式參與進來。這是目前全國數(shù)額最大的一筆投向基礎設施領域的保險資金,王曉林為“十一五”的山西高速公路建設一次性把錢找夠了。 錢該怎么花? 交通系統(tǒng)是中國式腐敗事故的高發(fā)地帶,在王曉林就任交通廳長時全國已有數(shù)個廳長倒掉了。在大運資金籌齊的那天,王曉林就在全廳的大會上鄭重承諾“修好一條路,不倒一個人”。 口號并不能解決問題,惟有對花錢的體制創(chuàng)新才能保證不出問題。王曉林首先從用人機制上切入,采取公開競爭選拔公司總經理,并實行了董事長任命制、總工程師聘任制、總會計師委派制、紀委書記派駐制,把一大批優(yōu)秀人才遴選到了大運路上。在建設隊伍的選擇上,除實行公開招標外,還建立了評標專家、企業(yè)資質、企業(yè)資信三個數(shù)據(jù)庫,并推廣了無標底招標,有效克服了“暗箱操作”。在亞行項目祁臨段則首次推行了國際招標和低價中標,引進了國外監(jiān)理,工程合同價也比交通部批準概算降低了30%。工程、廉政兩個合同一起簽訂、一起檢查、一起考核,合同雙方互相監(jiān)督、互相制約。 大運高速途經山西8個地市,穿越山西產業(yè)集中區(qū)、資源富饒區(qū)、經濟發(fā)達區(qū)、人口稠密區(qū)。全線要完成征地5萬多畝,拆遷房屋13萬平方米,僅遷移墳墓就有22157座,涉及沿線幾十萬戶百姓的切身利益。為了解決征地拆遷這一最大難題,交通廳沒有使用以往行政命令的方式強制進行,而采取了“交通部門搭臺、地方政府唱戲”的辦法,將標準不低的拆遷補償費全部撥付給地方政府,交由地方承包完成。由于資金給付到位,地方政府和群眾的積極性很高,使得拆遷很順利,僅僅用了半年時間就全部完成全線征地拆遷工作,而且沒有形成遺留問題。 這一個個較為嚴密的制度安排,抬高了腐敗的門檻,既保護了干部,也杜絕了浪費,整個大運以及其他高速公路修下來,沒有一人因腐敗倒掉。這是讓王曉林最感欣慰的地方。 公路交通走在鐵路前頭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,原國務院發(fā)展研究中心主任馬洪在做山西煤炭重化工基地規(guī)劃時就曾指出,山西不是煤炭產能有多大的問題,而是煤炭如何運出來的問題。鐵路原本是交通運輸?shù)闹鲃用},晉煤外運也主要依托的是鐵路運輸。但山西的鐵路受地理條件的限制,建設難度大,投資也高,因此發(fā)展相對困難。全國鐵路6次大提速都與山西無緣,因為山西線路的改造成本太高了。在相當長的時間里,山西鐵路貨運主要還是確保煤炭外運,而其他商品(白貨)很難擠進鐵路計劃,以至“白貨”積壓難流,嚴重制約了非煤產業(yè)的發(fā)展。因此發(fā)展公路交通就成為山西經濟突圍和崛起的重中之重。7年來的集中建設,山西建成了人字型主骨架及8條出省通道。 出省到市高速路、縣際連接高等路、鄉(xiāng)鄉(xiāng)通了瀝青路,村村基本通了公路、水泥路和客運班車,一個省會到市3小時、市到縣2小時、縣到鄉(xiāng)鎮(zhèn)1小時的公路交通網絡全面建成。2006年,全省公路運輸完成貨運量在全社會綜合運輸體系中的比重提高到59.5%,客運量提高到90.1%。山西這樣一個中部欠發(fā)達省份,在短短的幾年里步入全國公路交通先進行列。 創(chuàng)新融資,節(jié)約投資,修精品路,做廉政人,這就是王曉林的路政思維。 |